【马艾】Darling (下)
回顾：艾斯掉进兔子洞，来到23年前的莫比迪克号上，和小马尔科成为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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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23年后的那个马尔科究竟是什么关系？……刚才在你睡着的时候，你一直叫我的——他的名字。”
在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小马尔科感到有些奇妙的羞涩。
艾斯来自未来的莫比迪克号，马尔科认识他也不过半天时间。但是他在梦中呼唤着另一个马尔科的名字，却仿佛在呼唤他最亲近的人。
而另一个年轻人没有马上回答他。
艾斯不停地眨眼，似乎一时间没能理解小马尔科究竟在问什么。
“我和马尔科的关系……”他重复道。
我要怎么和马尔科介绍我和马尔科的关系？艾斯心想。这真的太奇怪了。
他犹豫地抬起头，一下子就对上了小马尔科有些好奇的眼光。
“就是伙伴啊……”艾斯试图蒙混过去。
小马尔科同意地点头，说道：“伙伴。这不用说，首先肯定是伙伴。然后呢？”
艾斯艰难地选择用词：“嗯，他——我是说未来的那个你，很关照我，对我也很好……”
小马尔科说不准这算是在听别人的事还是自己的事，他没有追问，但鼓励的神情显示他仍在等着艾斯继续说下去。
艾斯突然抬手抓着自己的头发哀嚎：“啊好了好了、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不知道该怎么隐瞒你。”
就像之前说过的，他很难向马尔科说不，也很难向马尔科撒谎。于是他放下双手，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马尔科是我的恋人。”
“恋人…？”
马尔科重复艾斯的话。他瞪大了眼睛。
艾斯说出来后，反而像松了口气，他点点头：“我们正在交往……马尔科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小马尔科扶住额头：“呜哇……这真惊人……”
他只猜到未来的马尔科对艾斯来说，可能是有些特殊的存在，但是没想到竟然会是恋人。艾斯刚刚、是真的说了恋人吗？他开始忍不住打量坐在自己对面的黑发年轻海贼。
仔细看的话，艾斯无疑长得很帅气，脸上的雀斑又有些俏皮，至于身材白天就已经见识过了，性格也是很好相处让自己觉得很投机的那种。
未来的我，眼光还真高……马尔科在心里嘀咕。
“啊等一下，可是，23年后的艾斯是19岁吧，”小马尔科突然有些慌张地问，“23年后的我可不是19岁了吧？我应该是多少岁来着、”
“怎么了？”艾斯感到莫名其妙。
小马尔科紧紧张张掰着手指算了半天，也没算清楚：“啊啊、总之我和小自己23岁的男孩子谈恋爱吗？这不是犯罪吗？”
艾斯皱眉看着他：“犯罪？你可是海贼啊，那又有什么关系。”
“对哦。我科是海贼啊……所以真的是犯罪啊？！”
“我怎么知道啦！我又不懂那个！”
一时间，马尔科的房间里鸡飞狗跳，两个人词不达意地争辩半天，最后又同时沉默下来。
平复了一下心情，马尔科按捺不住好奇再次开口：“那你们正在恋爱中了，每天都很甜蜜咯？”
艾斯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瞪着马尔科。
“真好啊……”小马尔科觉得艾斯这是默认了，忍不住感叹。
艾斯转开了眼睛，有些不好意思：“还好啦……”
“啊，所以，”马尔科好像又想起来了什么，“你们是不是已经、那个……”
“已经哪个？”
“就是……”话到嘴边，马尔科却开始东张西望、左顾右盼、很是心虚。磨蹭了半天，他终于放弃了：“……算了，我还是不问了。”
艾斯来回打量他，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
又是一阵沉默。
然后艾斯突然明白了，他猛地吸了一口气，脸色顿时变得难以形容，他咬牙道：
“……色菠萝。”
“？？”
小马尔科唰地红了脸，“我不是没问吗？！”
艾斯也开始脸颊发烫，他鼓起脸气哼哼地说：“你最好不问。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问什么。”
马尔科鬼使神差地反问：“……我想问什么？”
“！！”艾斯连耳朵都红了，“小心我烧你哦！！”
小马尔科见艾斯气急败坏、手上甚至开始冒火，他愉快地要飘起来了。同时又忍着笑连忙摆手：“不要生气也不要烧我，我真的不问了。”他自我检讨，不可以在玩火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对、对了，你刚才睡好了吗、要不要再睡一会？”
转移话题的方式有够生硬。
“还睡什么睡啊，我没吃饱，还得吃点东西。”
艾斯被他气的肚子饿。说完，他一把拉起小马尔科，向房间外走去。
***
这一次，马尔科和艾斯在厨房顺利地找到了吃的，两个人也一本正经绝口不再提起刚才那个话题。
艾斯的无敌好胃口吸引了厨房里的厨师们，不断有新的美食端上来，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地聊天痛饮，直至深夜其他人都要去休息了，厨师们明早也还有准备早餐的工作。
“艾斯，你觉得怎么样，我们要不要也去休息？你累不累？”他们帮着大厨们一起整理了厨房，然后马尔科向艾斯征求意见。
艾斯摇了摇头：“完全没有。一点都不困。”
马尔科笑了：“我也是。”
他们一起走到甲板上。
此时的莫比迪克号已经非常安静，夜幕像深色的天鹅绒笼罩了他们的船。
零星几盏提灯挂在桅杆和船舱上，灯火昏黄摇曳，还不足够遮掩天上的星光。海浪温柔地推着船身，耳边传来沙沙的波涛声。这一切与艾斯在莫比迪克号上度过的几百个夜晚别无二致。
然后，年轻的马尔科走进他的视线。
艾斯从刚才的恍然中清醒过来：“……怎么？”
“我是问你，现在我们需不需要做些什么？比如研究一下你眼下最关心的那个问题。”
“啊！”艾斯突然想起来了，“是啊！如何回去还毫无进展呢。你有什么建议吗？”
马尔科摸着下巴思考：“建议……我当然也不怎么了解时空穿越，不过我想，可能在什么书籍里记载过类似的情况，要不要找找看？”
于是他们从船上的库房里和马尔科的房间里挑选了一些看起来可能有关系的书搬到甲板上，点燃煤油灯，在星空下翻阅。
“……我从没想过自己会在大半夜的甲板上看书。”艾斯感叹，“会和这些有关吗？”
他在看一本《伟大航路的七大不思议事件》，但是看起来只是些无聊的怪谈。马尔科找到的是《神奇动物在伟大航路》，里面也有介绍海拉邦这种巨兽海兔子，它们在岛屿上善长打洞，在海上则会制造小型台风。
还有很多类似的书，是他们从仓库的箱子里找到的。
小马尔科从他的藏书里，翻出来恶魔果实图鉴递给艾斯：“我说过我们船上也有时空穿越者吧？那个是恶魔果实能力。”
但是图鉴上对于时时果实的记载并不详细，上面还有一些马尔科自己加的注解，是他向光月时请教了以后记录在上面的。
艾斯仔细阅读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我想我当时应该没有遇到能力者，当时身边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那么，可能真的是伟大航路的神秘现象了。”马尔科仰起头，叹了口气。
艾斯把图鉴丢到一边，干脆向后倒了下去：“那太困难了，谁又说得准这片海上到底都有些什么现象啊。”
小马尔科对躺在甲板上的艾斯笑了一下：“这么快就放弃啦，你是那种没耐心看书的类型吗？”
“嗯，和你比起来的话算是吧。”艾斯侧过身来，枕着自己的手臂看着他，“马尔科平时不管多忙，回到房间也要看书、要么就是看地图、要么就是看什么文件，有时候我都睡醒一觉了，他还在看。”
马尔科都是坐在他的书桌边，戴着眼镜，不紧不慢地翻看那些纸张。他往往是背对着艾斯，但有时候艾斯也会乖乖坐在他的身边，也许会趴在桌上占据一小块地方，然后什么也不做只是陪着他。
艾斯注意到，小马尔科翻书的姿势，也和二十几年后一模一样。
这让他忍不住也微笑了。
而此时的小马尔科，努力让自己集中注意力在书籍上，不去思考刚才艾斯说的“马尔科在看书而他已经睡醒一觉了”是发生在什么场景。
之后他们继续进行深夜的读书会。在艾斯换了八百个看书姿势后，他终于找到和穿越时空有关的内容。
“马尔科，快来看，这里提到了时空穿越。”
仍然是一本介绍伟大航路上的神秘事件的书，提到在伟大航路的多个海域，都有过时空穿越者的出现。人类在根本上说是时间性的存在。根据记载，有的人声称自己从过去来到现在，有的则是从未来回到过去，有的人连续在不同时间点移动。有的人在世上消失多年后，以少年的面貌回归，也有的人自称停留在不同的时间长达数年，但归来时一切都与他离开时一样。看起来发生过各种各样的事情。
“但是可信度无法判断就是了。”小马尔科看完后说，“……里面有提到这些人技术上都是怎么穿越的吗？”
“嗯……有些提到需要在同样的条件下才能在时间中往返。怎么听起来好可怕。如果一直没有达成同样的条件岂不就回不去了？”艾斯用力摇了摇头。
马尔科也跟着思索：“艾斯，你觉得你的条件是什么呢？”
“呃、兔子洞？”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说道：“应该没什么可能吧……”
两个人又同时叹了口气。看样子这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马尔科拿过那本书继续读了下去，艾斯一直盯着微微摇曳的灯火。过了一会他取下煤油灯的玻璃外罩，用手指轻轻拨弄橘色的火焰。
艾斯若有所思地说：“我现在在这里，那23年后的莫比迪克号上的我是不是就消失了？马尔科一定在找我吧……”
小马尔科问道：“不希望他担心？”
“当然的啊……所以想早点回去。”
小马尔科想，自己的感想果然还是“真好啊——”，未来的马尔科，正在被这个青年如此思念着。
“未来的我，会不会也遇到这样一个彼此珍视的恋人呢……”他喃喃自语。
“嗯？”艾斯抬起头，“未来的你的，咳、恋人，不就是我吗。”
火光映得艾斯的脸红扑扑的。
马尔科从书籍中抬起头：“是吗…我刚才就在想，我和你的马尔科会不会并不是同一个人。虽然我们是同一个人，但是因为已经处在不同的时间上，所以很可能我不会成为未来的马尔科。”
“你在说什么……”艾斯不知不觉挺直了后背，坐起身来，“你是想说你的未来和我认识的马尔科会不一样吗？”
艾斯睁大了眼睛，他觉得这听起来有些荒唐。怎么不是同一个人呢？虽然是20多年前的模样，自己看到面前的马尔科的第一眼，就知道这就是马尔科呀。
“只是一种假设，”小马尔科慢慢地解释：“你看，你和你的马尔科，应该是在未来的某个时间才相遇的吧？”
“你是说……”
艾斯忽然明白了，马尔科从来没有说过，在他19岁的时候曾遇到过一个叫做艾斯的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青年。
小马尔科温和又有些无奈地说：“你降落到这条船上，也许我的未来就因你而改变了。”
艾斯不知该如何描述自己此时的心情。
时间是如何编织出这个世界，其中的原理他并不清楚。究竟事实是否像小马尔科所说，大概也无法考证。
“……但是，想到如果马尔科不会遇到我，就觉得还挺遗憾的。”艾斯涩涩地说。
“哈哈，你还真是贪心啊。”小马尔科却笑了。
希望在不管什么样的未来里，马尔科都能遇到艾斯。艾斯别扭道：“……因为我也是海贼嘛。就是这么贪心啦。”
他抬起头看着天上的群星。这片星空在二十三年后，或者几百年后，应该都不会改变吧。但是人类的命运，总是很轻易地就改变了。遇到自己的那一个人，可能并不是一件特别容易的事情。
“开心点，未知的人生不是很有趣吗？而且说不定我们仍然还会相遇。”
艾斯听着小马尔科的话，叹了口气，然后重新打起精神。“你说的对，也许我们仍然会相遇呢。不过，既然是未知的比较好，这个画着你的纹身图案的纸条我就烧掉了。”
“……诶？？你什么时候画的？不是等一下、这个是两码事吧！不要烧啊！”
“啊别抢！……喂！哪有这时候用能力的？！”
…………
年轻的海贼们在深夜无人的甲板上喧闹，只有星星看到，海浪听到。
***
两个人都不记得是怎样结束的读书会，最终就是都摊成大字型在甲板上呼呼大睡，第二天又被早上起来的水手们吵醒。
然后他们又一起加入其他人，开始在船上的新的一天。早餐时，他们去认真地向船长承认前一天的错误，老爹大笑着原谅了孩子们。
对小马尔科来说，和艾斯相识也只是昨天的事情，但他们却好像已经是老朋友了。对年轻人来说，交朋友总是非常容易的，但是这样的经历对马尔科来说还是第一次。新奇又充满乐趣。
但是让谁都没想到的是，原以为不会被轻易找出来的回去的途径，没过多久就真的出现了。
一只蓝色巨大的海拉邦，不知为什么出现在这边莫比迪克号上。
“喂！有一头海拉邦在暴走！”
“它跑去那边了，快点捉住它！”
水手们的喊声此起彼伏。艾斯叼在嘴里的饼子都掉在了地上。他简直惊呆了，这个乱糟糟的场景似曾相识。
“……伟大航路真就这么乱来啊？”
小马尔科看看到处乱窜的蓝色身影，又看看艾斯：“该不会……”
说话间，海拉邦从他们附近一跃而过，艾斯在一瞬间和他对上了的眼神。
“……啊！那个臭兔子！它朝我做鬼脸了！一定就是它！”说完艾斯就再一次开始追捕兔子。
小马尔科一边喊着喂等一下，一边也追了过去。
这次由于有马尔科的帮助，艾斯很快地追上了兔子，它骑在兔子身上，把它按倒在甲板上。
“马尔科，你能和兔子对话吗？我要拷问它回去的方法！”
兔子反抗般地发出低吼。
“动物果实并不能和动物对话……”小马尔科皱眉，“艾斯，我们先把它捆起来吧。”
小马尔科有些将信将疑。那就是一只巨大的海拉邦，虽然这种动物不常能见到，但这一只看起来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而且，这也太突然了。真的可以就这样从兔子身上找到回去的方法吗？
但艾斯却很急迫：“喂，笨兔子，快告诉我要怎么才能回去原来的时间？”
兔子只是吱吱大叫。
有不少船员在周围观望，疑惑地看着这个半路搭上船的年轻人正在虐待动物。
“艾斯，你真的确定你没搞错吗？先冷静下来、我们好好分析一下。”
“绝对就是这家伙没错，”艾斯咬着牙回答，他正在和海拉邦比赛力气，“我想是它和我一起穿越过来了，我现在就要和它一起回去了。”
“等一下啊、必须要这么仓促吗？”小马尔科不由自主地说道，“而且你说回去，是要怎样……”
艾斯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海拉邦的身上了，但是这头动物只是不停挣扎，而且并不打算马上变出一个兔子洞来。
小马尔科也有些心急了，他抓住艾斯的肩膀，让他转向自己听自己说话。
艾斯有些意外地回过头来。
两个人的视线撞在一起。
“抱歉马尔科，你刚刚说什么？”
“我……”
小马尔科突然意识到，各种的否定都是因为，自己只是想挽留他。
他们还可以聊很多话题，一起做很多事情，他们还刚刚认识而已。但正因为这样，他说不出话来了，“不要走”这样的话他说不出口。艾斯要回去找他的马尔科了。
就在这时，海兔子趁着艾斯的松懈，一瞬间挣脱了他的控制，猛地越过了船舷，眼看着就要跳进海里了。
“啊！糟了！”艾斯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如果错过了这个机会，他可能永远就回不去了。艾斯将一切都抛之脑后，也紧跟着跃出了莫比迪克号。
马尔科大惊，他毫不犹豫地化为幻兽形态追着艾斯飞了过去。
这时海面上已只剩下一人一兽落入水中激起的点点白浪。
海面上突然起风了。
强烈的气流盘旋对撞，开始形成了龙卷风，而且直径迅速增大。狂风冲击着莫比迪克号，又卷起海水，水手们开始迅速地收起船帆，打算调整航向。但是有些来不及了，狂风席卷了莫比迪克号，甲板上的木桶、缆绳、都被狂风卷向空中。
不死鸟也要被风吹飞了，但是他还是眼尖地看到了和海水一起被卷起来的艾斯。艾斯在狂风似乎失去了意识。
风将一切卷起，向天空中抛去。
小马尔科艰难地靠近了艾斯，他向他大吼：“艾斯……！”
艾斯忽然醒了过来，他的周围是被狂风卷起来的各种杂物，碎片，还有鱼。他向四周张望，海拉邦在他头顶上方的位置，顺着不断延伸的风柱看上去，好像没有尽头。
艾斯用力地回想，在故事里，主角是如何回到现实世界的？兔子洞已经消失无踪，他能去的地方没有别的了。
就在这时，他突然被另一股和风对抗的力拼命拽住了。
“马尔科！”艾斯叫了出来。
马尔科的双脚化为了巨爪，抓住了莫比迪克号最顶端的船帆桅杆。
“艾斯，不要去，那里很危险！”马尔科用力攥着艾斯的手臂将他拉向自己，然后一把搂住了他。
狂风让桅杆都跟着摇晃，一切都在风中飘摇。
艾斯也伸手抓住马尔科，艰难地暂时稳定住自己，他喘息着，还不忘开玩笑：“不死鸟的能力还真方便，果然像作弊一样。”
“我不会松手的。”
“……但我真的要回去了，马尔科。”
小马尔科皱紧了眉头争辩道：“你确定能回去吗？这根本就没任何保证！”
“嗯，不会错的。另一端就是我所在的莫比迪克号了。”
艾斯环住了马尔科的脖子，有些苦恼地笑着道：“以后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小马尔科没有说话，他只是一直一直看着艾斯。他们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看着彼此，几乎脸贴着脸。
风越来越大了。
艾斯首先转开了视线，他环顾周围，他们几乎已经靠近风暴中心，风大的已经看不清外面的环境。与风暴不同的，艾斯此时能感觉到有一股特殊的力量在拉扯着他。他几乎要飘起来了。
“马尔科，你必须要放手了，不然会有危险的。”
“不会的，我可是不死鸟。”
小马尔科的手已经有些颤抖了，他花了太多的力气来抓住桅杆和保持平衡，但他仍然不愿放弃。
他还不想说再见。
艾斯握住马尔科仍抓着自己肩膀的手：“虽然未来可能会不一样，但是，你绝对还会遇到我的。没有别的艾斯和别的马尔科，只有我和你。所以你一定要等我到那个时候。”
“我会的！但是等一下、……”小马尔科急道。他的眼眶红了。
艾斯仍然带着大大的笑容，他松开手，哽咽道：“拜拜了，马尔科。”
“艾斯——！！！”
世界离他们远去。
***
一片混乱。
艾斯浑身痛的快要散架了，但他还是在一声声的呼唤中睁开眼。
“……艾斯、艾斯！……”
映入眼帘的，是一番队队长马尔科焦急的脸。
“马尔科……”
艾斯晕头晕脑地坐起身来：“我这是在……什么地方。”
周围湿漉漉的，到处是一些腐败的垃圾，他身上也黏着一些腐蚀破碎了的布片。周围有人举着明亮的瓦斯灯照明。简直像是个废弃的矿坑。
“你没事吗？有没有哪里受伤？”
艾斯深吸了一口气，似乎除了疼痛，并没有骨折之类的。于是他摇了摇头。
然后下一秒，马尔科用力抱住了他。
“艾斯，你吓坏我了。”
这是一个恋人之间的拥抱。艾斯猛然清醒了过来。
“马尔科、我刚才……？”
他们重新回到甲板上，艾斯才知道自己刚才竟然是在莫比迪克号的最底层。船员告诉他，那只可恶的海拉邦，顺着船桅一直啃食到船的最底层，差点就被它连龙骨也咬到了。于是艾斯也就掉到了最下面。其他人费了很大力气才想办法进到船的最底层，终于找到了他。
艾斯渐渐冷静了下来，他问马尔科，“你们大概花了多长时间找到我？”
“嗯？几十分钟吧。”马尔科从艾斯的头发上摘下几块木头碎片，又把他身上的那些碎布扯下来，“你是怎么摔成这样啊……”
“那么快？”只有几十分钟吗，那之前那些算是什么？是梦吗？
艾斯摇摇头，那些明明那么真实，他甚至还清楚地记得小马尔科的眼神。
“快吗？我觉得找到你时就像过了一个世纪。去洗个澡吧，你简直像个泥猴。”马尔科推着他往船舱走去，“我和你一起。”
“你在说什么啊……”艾斯脸红了。
洗完澡出来，艾斯又是一个散发着清新气息的整洁海贼了，他盘腿坐在马尔科的床上，马尔科坐在他的身边，仔细地帮他擦干头发。
艾斯低着头，那无处安放的视线正对马尔科的赤裸的胸膛，他只好闭上眼，但是很快又睁开了。
他抬起头：“马尔科，我问你一件事哦，你的纹身……是什么时候纹的？”
“纹身？嗯……和你差不多的时候啊，大概是19岁吧。大家基本都是这个岁数嘛。”
“是吗……”艾斯感叹道。也许没有什么被改变，真的只是一场梦而已。
那么就到此为止了吧——艾斯这样想着，没想到马尔科却继续说了下去：“说起来，当时也很不可思议的。有一次我大概是出了意外昏迷了几天，再醒来时，发现身上装着一张纹身的设计图。于是我就按照那个纹了。”
艾斯愣住了：“设计…图？”
马尔科停下手，像是在回忆什么令人开心的事情：“是啊，看起来是专门给我画的。虽然画工很烂的，但是我很喜欢那个纹身的设计。”
“你不记得是谁画给你的吗？”
马尔科遗憾地摇摇头：“听其他人说，因为我在一次飓风中从高处摔下来啊，撞到头，所以那前后的记忆都很模糊。”
“撞到头……什么啊，还说自己是不死鸟呢……”艾斯的表情又像是想哭，又像是想笑，他努力压抑着自己声音中的颤抖。
马尔科有些疑惑：“艾斯？你还好吗？”
艾斯觉得自己激动得快要起火了，他深深呼吸，然后换他来紧紧地拥抱住了马尔科。
“什么来路不明的可疑设计，你也敢往身上纹啊……”艾斯没忘了吐槽。这一次，他的声音里带着心满意足的笑意。
马尔科放下心来，也笑着回答：“那又有什么关系，我可是海贼啊。”
之后，艾斯向马尔科讲述了他那为期一日的时间之旅。那让马尔科非常惊讶。作为交换，艾斯缠着马尔科讲述他年轻时的事情连续讲了好几个晚上。然后就顺便在马尔科的房间过夜。
在伟大航路上，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偶然可以成为必然，也会有不可思议的相遇和命中注定的，亲爱的人。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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